Tuesday, February 21, 2006

眼鏡

以前想戴穩形眼鏡是因為潮流,更因為貪新鮮,
但幾年以來對父母多返試探之後又有另一層新的意義:
自問也是個自戀的人,喜歡照鏡子;
戴著眼鏡的自己如何是顯而易見的,
摘下眼鏡之後卻必需要將鼻子湊到鏡子前一兩公分才能把真實的自己看個清楚。
所以有時候也好奇,我這最原本的樣子是怎樣的呢?

於是某天我終於下了決定,
由那片冰涼的鏡片緊貼瞳孔質感取代鼻樑上的重量。
一瞬間世界清楚了
鼻樑也如釋重負,
跟世界的隔膜驟眼(其實也掙扎了好半小時!)拉近了
感覺說不出的神奇,
彷彿要重新看待眼前的景物一樣。
最有趣的莫過於看著鏡中影像的一刻,
這個人似曾相識卻闊別了二十年,
這下子方重新交往起來。
我終於知道原來最不經修飾的我、不穿戴上任何statement的我是這個模樣。

眼睛和我都在不斷熟習我們的新生活,
慢慢我開始喜歡這種(雖然是營造出來的)真實,
至少我覺得我對於自己的本質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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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也是個大近視,眼鏡還是要戴,
舊的離奇失蹤,好歹也要找個替工,
打算找個衣著光鮮的,至少看來要有點點professional的感覺
誰知獨個走進云云候選品當中
大堆大堆的相配卻不相親
隨手拿起都可以其實等於那個都不可以
這個太笨那個太浮誇
印象最深的是那個銀藍色的鏡框,戴上去很自然,自然地變出另一個角色來:
二世祖,過度的意氣風發,聰明卻自作聰明,不算平凡但未免太自戀;
Interview的時候大概會有種charisma但一定讓人覺得峰芒太露;
走在街上過於自覺,遇上陌生人太過油腔滑調(Chloris,2005),
肆意地不可一世玩樂人間的死o靚仔
實在是甫出門一個不留神便被打死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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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計可施之下,繼續起用五年前的黑色粗框眼鏡,
當年喜歡它夠"loud",還曾幾何時隸屬於狀元相之類;
今時今日再一拍即合,
有點像清代臨摹北碑的書畫家,
重溫那份樸拙感。
粗厚的線條帶很重的書卷氣,
不圓也不方的八角形不致稚嫰但又難捨沉實,
再由黑色的背後暗藏著莫加的顏色添上層次,
實而不華但也不平凡,
簡單直接。
戴上之後世界依舊迷糊,
讓人記起自己從來沒有把它了解透澈,
使我有一份謙恭要仔細地看、認真地看,
未確認的臉孔就用微笑去帶過吧。

1 Comments:

At 7:43 PM, Anonymous Anonymous said...

haha. i envisage ur look without glasses. prolly i can't recognize u...ur black glasses are simply too distin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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