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渡。業積

*warning: incredibly long and highly personal co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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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到朋友丁的問候，

說朋友甲不敢問我的情況，才發現讓大家擔心了。

也許我還未回覆你的msg／忘了說生日快樂，但謹藉此感謝所有關心過我的人--

你們是我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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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第一季，發生過許多新鮮事，但老闆放了產假仍讓我壓力倍增，

她回巢後，二月倫敦的會議之後雖然略有新啟發，卻湧現更多新工作，複雜繁多、求助無門，於是負能量一直積聚，再多的正能量也只撐不過兩三天就消耗淨盡。



難得三月的event & conferences令人稍為振奮，此時竟傳來噩耗--

星加坡患癌的阿姨明明一直都好像還可以的，突然卻說要見我媽和外婆還了心願？

那天枉我還溜躂至十一時才回到家中，媽沉默無語，但已哭腫了眼。



一個陪着自己成長最美好時光的人赫然只剩幾天壽命，我先是難以置信，繼而記起了心痛的感覺。

那種淚流至氣喘，左邊胸口會抽搐的感覺。我問上天，我可以用甚麼來換她健康活到百歲嗎？

跪在地上，我只覺在生死面前，日常生活中的一切都不過虛無。



然而回到工作裏，我卻比平常賣力。因為我知道要把工作完成才安心飛去見她;

要成熟，旅途中幫忙照顧老人家。自問不很稱職，旅程的事也暫且省略：只慶幸有一起分享過最後的時光。



然而當想像一切已是「最後」，原來做甚麼都不夠。在機場的車裏阿姨仍半笑說「老咗都要錫我咖」，我做到了，卻是你替我出貓的呀。我們全部人哭得豬頭一樣，姨丈終也忍不住，我只能給他一個擁抱。他叫我要「俾心機做人，知唔知道？」



回港後我忘不了這一句。我恨我自己，因為這刻的我着實愧疚。

二十七於我是個美麗數字，但我竟有一剎認為如果生命就此消逝，也沒甚麼好可惜的。



好友死命相陪，暴雪中送來暖暖的一本天空之鏡，好讓我觀照自己。

我們在大會堂外梯級吃Haagen-Daz買二送二，聊天時還有吉他團的音樂襯底，清談feel。

最抵死兩個傻人在巴士站幾十對等車的灼熱（怨憤）眼神中玩「交換能量」。

左手接受，右手輸出-- 能量棒沒帶；心意，全部收到。



然而生活並沒因此變得容易，工作、新居裝修…人生幾個必修學分剛巧在同一quarter，忙的唯一好處是抒緩了iPhone的心癮。我知道自己仍有一整籮的問題要處理，有一個需要我陪伴的媽媽。

對於未來，我還未預備好。只能在黑暗的河道上撐着船，嘗試撥開不散的雲霧前行；

靠呼吸着每口涼氣迎向未知的汪洋大海。但你們從岸上的呼喊，我聽得見。



希望有一天，會看得見彼岸。

縱使不一定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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