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ear from within
我知道的,當我開始漫無目的地
在網上把電郵看了一遍又一遍
指頭不停點擊著那空空盪盪的視窗
我就知道我寂寞。
她走了,我們像一開始認識時那樣笑著
拍照對我來說是一種儀式
擁抱過,用瑞士人的禮儀道別
臨走前我敲敲車窗
叫今天特別多錯失的司機Alberto小心駕駛
我們都笑了
他大概比我要傷心吧
在陽光之下我還是能夠把眼睛的溫熱感區分出來
只是還是輕描淡寫地如常回到屋子裏
一個人
打開了腦袋裏在播的《開始到最後》
。
「然後路過路 站過站 無窮視野記憶有限
必需要握定時間 見罷無盡世界
領略箇中的心態
路過路 站過站 沿途是那天空淆藍
趁午夜離開 一刻的暗淡
在這刻開始去習慣
為了再開始到最後 終站」
。
我放聲跟著Jerald的聲音唱
唱著把感情也放了進去
但那是甚麼感情
我不知道
只知道是一種混雜的情緒
有時我寧願自記更掛念她一點
讓我更加簡單明確地是因為捨不得一個人
而感到憂鬱
但與其說是我是捨不得她
倒不如說是我的驚惶失措
她讓我切實感覺到三個星期是何等的短暫
而且我認識的大部份朋友都是由她開始的
而他們都分別要以不同的形式離去
明天是新學期的開始
很多舊面孔都會被新面孔所取締
對於這種新舊交替我是不安的
我尤其擔心那些透過她而結識的朋友會否就這樣
除著她的離開、除著我們班的分散而消失掉
不過比起這件事
我更害怕記憶
害怕這些感覺這些曾經發生過的寶貴事情要過去
直至有一天我將它們放在博物館裏觀賞
然後心痛自己忘了拿在手中時那觸感
就像翻看哥本哈根的舊照片
看不出當時親歷其境的漂亮
但每當想起當時跟我一起過的人
把故事掛在口邊是多麼美妙
然而一切都會過去
也許我不該開始看村上春樹
那短短的句子在我腦海裏浮現著
那個在我心中的房間的入口、出口
我曾對輔導員這麼說過
有一天
就算意外尋回了寶藏
也只是萍水相逢似的打個招呼
然後清楚接受再一次失去
我大概太清楚我自己
也不知道是我無力去捉、不懂去捉、懶得去捉
我只知道我在失去
我也恨在失去了這麼多以後
再也找不回甚麼可以填補那個空盪盪的黑洞
像心臟裏缺了的一塊肉
我更怕
要回到所謂的現實世界
如果有所謂的現實
對我來說只是由一個星球到另一個星球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屬於那一個星球的
現在的我住在一個星球
叫做Life Simulation Boxet
我像上帝的寵物一樣在盒子裏遊戲玩耍
跟自己說享受這刻的生活
儘管我知道這個花花世間
完全因為我是待在玻璃屋裏的娃娃
然而我不及娃娃的單純
我仍然自覺
腦海裏的另一個星球
和搭乘那不停不墜的Freefall Elevator
就算出走了,以為找到落腳點了
最後還是逃不過
究竟是真有辦法回到這星球上嗎?
這裏的人都這麼說
還是因為它們根本就有屬於這裏
我還夠能回來嗎?
還是又會再一次丟失那些軌跡
像看公仔箱般看著以往的自己
然後說「像傻瓜」
嘲笑著那個美麗盒子如何的Kirtsch
暗地苦笑把它丟棄
連那些曾經相信的價值也掉進暗角裏
直至有一天
我讓時間為我抺走盒子上的塵埃
然後我把它拿出來
再做著外星人似的夢
-。-。-。-。-。
我很怕。
我不想回去。
我不想回去那種日子
那種只是失去只是後悔只是等待著救贖只是因為害怕死亡所以選擇生存下去的日子。
我害怕要變成那個我害怕的自己。
我害怕要過那沒有意識的生活
在電梯裏手腳僵硬著做著機械式的動作。
我一定要走。
我一定會再走。
求求你
我那自己的以後
請你應承現在的我。
請你給我
一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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